第四十二章 譬如昨日死（10） (第2/3页)

你不要逗趣了。”

    见门要关上，她连忙阻止道：“我见过他了！昨夜，我偷偷进去的。他……他伤得很重……不能再拖了！”

    掌柜原要合上的手指停住了，他神色一肃：“你进来说话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路走到大堂坐下，一个小厮过来奉上热茶，被管家遣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……昨夜你真见到他了？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
    缃华点头：“他眼睛已经看不见了，指甲也都被拔了，身上都是伤，今夜若不把他救出来，只怕再也救不了了。我知道路，我知道他被关在哪儿，你就信我吧！”

    管家思索了一会，说：“我知道了，你等着。”

    他出去了一趟，很快，再次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人，乌青色窄袖劲装，衣襟收得极紧，腰间只一根革带，挂着几种语气，袖口缠黑布，露出的指节有薄茧，步子极轻。

    管家道：“这是暗中护着我家主子的护卫，叫燕赤。”

    缃华脱口而出：“既然护着他，当初怎么让他被抓走了？”

    那人拱手，低声回道：“当时带头的人说，有一桩主子想听的消息。主子吩咐我等不可现身，属下不敢违命。”

    他抬眼看了缃华一眼，语气更低了些：“此刻不同。人已入狱，命悬一线。若仍守旧令，是我等失职。”

    缃华紧了紧袖口：“我带路。今晚就去。”

    管家说：“我也要去！我会一些医术，主子要出了什么事，我也可以照顾他。”

    护卫沉了一瞬，点头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管家小跑出去，抱着个木匣跑回来：“刀疮散、柏叶炭止血、艾条、针线、小刀、水囊。这些我来带。”

    缃华回了趟住所，把昨晚洗的那套鹅黄色衣裙慢慢叠好。

    她把衣裙首饰一起包好，带回祁瑾的小院，把包裹同管家备下的钱财一起交给燕赤。

    管家把银子递到仆役手里，让他们各自回乡躲一躲，别在城里惹眼。门口的门神纸早就褪了色，风一吹，哧啦作响。

    院子一下空了。

    燕赤出了镇，去西门外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把马系好。

    直到天彻底黑了。

    燕赤俯下身，手掌按在砖缝上用内力一震，最外沿那块老砖松了。他抬手一扣，将砂渣尽数收入袖中，避免落地出声。暗卫递上布片，把卸下的砖头一块块包住。

    第三块落手，他侧身试过去，回头冲众人做了个“过”的手势。

    缃华第一个贴地钻了进去。燕赤第二个入内，管家和六名暗卫次第跟进。

    他们爬进来的地方正是北角内侧的盲处。缃华探头望去，巡更提灯走得很勤，人数比昨夜多了一倍不止。

    她退回角影里，极低极快地道：“不对，这里人变多了。下去的楼梯在右边，你们小心跟着。”

    她先一步出角，步子很快。

    前方巡更提灯正转身与同伴说话，缃华就趁这一线空隙，贴着柱根过去，肩后众人依次掠过。

    好在她已经知晓祁瑾的位置，不需要再像昨天那样一层一层地查看，找到楼梯后，他们迅速下到最底层。

    正中一口大水池，黑水无波，岸上排着绞车、木架与铁具。只余一个医官守着红罩灯，在铜案前拣药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池沿的人。

    祁瑾被锁在铁环上，铁链牢牢绑着四肢。唇角残着血迹，胸口起伏极浅，新添的鞭痕与烙痕交叠。

    一名暗卫从案后贴近，捂住医官的嘴巴毫不留情地扭了脖子。

    缃华忙跑到祁瑾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