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与魂授 (第2/2页)

嘟囔着，抬指为整间房间设下重重封锁灵息的天地阵。

    此阵一开，连炼虚期的修士都无法窥得一丝神识外溢的痕迹。

    随后，姬野坐在禾梧身侧，躬下身去，观如何唤醒她。

    “……真不明白，哪里需要做到这一步。”

    禾梧此时若能睁开眼，便会看见，不久前才冷嘲热讽的某尊大神，耐不住寂寞，又亲自光临了。

    而闻人懿并不知道，是来自上古的同脉者为自己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
    此时他全然的意念，都累累托于交融的神魂间。

    她的神识轻轻环绕着他因异火传承而冰冷的核心，如同温暖的潮水，一遍遍冲刷着那凝固的衰亡之意。

    没有言语，只有纯粹的感受。

    夜风拂过枫叶的沙沙声，远处溪流潺潺的水声，空气中隐约的草木清香，她在哪里？

    她明明给人的感觉是冷的。

    像是桥头下的侧影，凝望束隐阁的双眸平静如初。

    亦或是酒楼里那杯让一切都翻天覆地的酒。

    他喜欢她在束隐阁的绿地上练剑、翻阅借来的术法书籍，荀音在旁边制造噪音都没关系。

    他喜欢看她专注的样子。

    那些在他看来小儿科的玩意儿，被她珍重地捧在手中，默诵成篇。

    ……如果再来一次呢？

    闻人懿昏蒙的意识起伏，长出更丰厚的神羽，流光溢彩。

    她的灵识像烟雾一样弥漫在他的世界，明明无色无味，芬芳却比馥郁花香还勾人。

    “我会。”

    禾梧喘出一声，闻人懿再次有了明确的回应，于是她更热烈地反馈过去，草木雨露般清湛的气息释放出来，濡湿的地面有更多嫩芽破土而出，苍梧神雀轻轻扇动了新生的翅膀。

    我会。

    闻人懿想，我会比荀音更早来到鼎楼，我要废除你在鼎楼里被认定的青子身份和所谓青主的侍主。

    我要帮你寻找阴灵脉作为鼎炉外的修道之法，我要……

    闻人懿说：“禾梧，心弦术是我默许荀音开展的。我的确冷淡旁观，也曾好奇……人的心绪和大洲灵脉相结合是什么样的。我……”

    禾梧说：“不必多说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对袖手旁观心存芥蒂，你就活着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闻人懿的心瑟缩了一下：“以什么面目都可以？”

    禾梧：“以什么样子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你是何形态，无论需要多久，我会吊着你的命。只要你一息尚存，就不要想了结这一切。”

    神识空间开始升温，灼热的神火吐纳在神雀苏醒的意识里。

    避火珠最后的灵息，即将崩断。

    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被注视、甚至动作。

    ……在试图唤醒她？

    谁？

    在彻底脱离相接千里的灵识空间前，禾梧留下最后的誓言：

    “苍梧山神雀后代，蓝羽流火，泣血养珠。神珠百毒不侵、避天下异火。

    神珠养出后，神雀本体寒凉，需时刻佩戴神珠。

    ——闻人懿，你的避火珠在传承里没有用了，但你给我的那一份，在我灵台里永存。现在，把你的羽毛养丰厚些，等我来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