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城的最后一个秋天_初至二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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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初至二 (第1/2页)

    

初至·二



    到了临近市中心的地方,罗飞虎开始介绍起各种地方,这时的他在葛正庆面前不像老乡,倒像正儿八经的东道主,从前肯定也有这样一个人,在初来乍到的罗飞虎面前带他认过路,现在成了半个本地人的他,自然同样有义务为初来乍到的葛正庆解说,况且,蒲渠县发展得好,一来证明了他有眼光,第一次出来闯荡就选了这么个好地方,二来,他现在确实发迹了,说起那一个个新建的场所时,总觉得自己为此做出过贡献,一种骄傲油然而生,嘴上简直到了滔滔不绝的地步。

    葛正庆了解虎子的为人,他这不是为了炫耀,可能有点儿缺心眼,但无伤大雅,便接过话头随口问了几句这里生活怎么样、人好不好相处、有什么好玩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这一问,罗飞虎反倒觉得自己讲得太多,怕他烦,赶紧打住,笑着说咱哥俩儿先找个饭店搓一顿,等晚上了,我再带你去个地方,给你好好接风洗尘。

    这在新的落脚点的第一顿饭,让葛正庆再次体会到了两地差异,他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,口味被养得很重,而江淮地区的菜系似乎都偏清淡,做菜的人更喜欢往菜里加糖提鲜,连在香料的使用上都表现得很“小气”,葛正庆吃着,第一口下去没吃出什么味道,甜倒不是很甜,但于他而言太过寡淡,不过他对吃食没太大的讲究,又是在这样一种境遇下,能有一口热饭吃总好过啃干巴巴的面包。

    罗飞虎给葛正庆找的住处是他家楼下一间准备出租的房子,几年前他赚钱后学着别人买了好几套,现在当房东,收租金是他收入里同样可观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房子是小户型的两室一厅,被打扫得很干净,地上铺着灰色的水磨石砖,四周墙壁刷着新漆,入目一大片刺眼的白,许是通风通足了,走进来时没有闻到异味,客厅连着一个阳台,铝合金的推拉门对着他们敞开着,能看到外面晾衣架上挂着几个空衣架,客厅里摆着一张深红色布沙发、一张茶几、一个黄色电视柜和一台电视机,本就是半新不旧的它们都被这干净洁白的墙壁衬得古老了起来。

    罗飞虎把钥匙放在桌上,拉着葛正庆小声说话,像在说一个秘密:“庆哥,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,我跟你弟妹说过你是从我老家那边来这里打工的了,这房子我不收你钱,租金就当你已经交过了,有什么需要,之后尽管开口。”葛正庆说道:“那不行,该给还是得给,你娶了媳妇儿要养家,用钱的地方比我多。”说罢便要去掏包里的钱,第二次被罗飞虎紧紧拉住:“唉呀!你跟我谈钱不是生分了嘛!那会儿厂子倒闭,我妈生病要买药,我没钱吃饭,大钱小钱,哪样不是你给我凑的?妈去世前都还拉着我的手,让我好好报答你,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机会哈!”

    葛正庆挑眉听着,好像被感动到了,他深以为然地笑了一下,那双眼睛在新房里被白花花的墙壁映照着,亮得,澄澈得像用水洗涮过,即便罗飞虎不晓得他得罪人的原因,但看着这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都不曾发生过变化的眼睛,从前他还得了这对眼睛的主人那么多帮助,罗飞虎对葛正庆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和感激,他愈发相信错的是别人,而葛正庆呢,大概率是被逼急了,毕竟善良的老实人在社会上受的欺负总是多方面的。

    殊不知,葛正庆的笑是嘲笑的笑,他是个功利主义者,本来就没准备给钱,只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要,所以才说那种话,让别人心里舒坦的同时还能往自己脸上贴个知足知止的金。假如面对的是个爱财如命的人,他又得是另一番说辞了。

    对葛正庆而言,帮别人的忙就像是一种不用断手断脚的赌博,他交朋友的理念亦是如此,他不介意花多少钱去帮谁摆平什么麻烦,他看重的是结果,是每个被他帮助过的人最后可能返还回来多少好处和长线利益,他也并非什么朋友都结交,那些可能影响到他“赌运”的人,葛正庆早早地观望到了,自己就会避而远之,尽管他好赌,是个鲜为人知的赌徒,但他的筹码永远不会丢到安全范围之外。

    葛正庆在屋里东收拾一下,西收拾一下,简单地冲了个凉,换了身干净衣服,把换下来的洗好挂了出去,晚饭被罗飞虎请到楼上的家里去吃。他妻子崔秀娟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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